“清明节”祭英烈征文作品选 中学组(一等奖作品10篇)3
再然后,机器的轰鸣震耳欲聋,废气尘埃漫天飞舞。世界开始忙碌起来,日新月异,生物和非生物都有理想有目标地活着,而这个目标惊人一致:为了更好地生活。抱着这样的信仰,即使如我生活的小城镇,座座高楼也在一昼夜间矗立起来,暴发户早已不是新名词。可似乎,人们渐渐发现,在到达彼岸的路途中,缺失了什么,并且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汇来表达。总会在某个时刻某个角落,涌起莫名的伤感。
我走在这条青竹和鸟鸣已不再的路上。这确乎常人眼中一段平凡的小路,却仿佛穿透了我生命的十八年。我看见我从远处走来,再渐渐消逝在雾蒙蒙的生命的下一个未知处。
记得小时候,常常由于重心不稳或跑得太快而摔倒,大人们通常的习惯,是拍拍我们身上的尘土,然后拍拍我们的头说:“没事,爬起来,再走。”如今学习任务重,有时情绪低落不愿看书,老师会拍拍我们的肩,说:“没事,歇会儿。乐意学的时候再学。”其实,人的一生有两种状态,一种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的奔跑,另一种是自我超越和解脱的散步的归宁。有如一滴水,在它静止的时候,收获宁静和丛容;在它满怀激情和斗志的时候,就具备了一片海洋的力量。
殇•魂
苍南中学 高二3班 罗 莉
每一秒的思绪,每一分的记忆,悬浮在浑浊的空气,混着颗粒,散去、聚集。
新的日子里,总有几天它们纠缠着你,把你从黑暗阴晦的角落中揪起,装扮上华美的新衣。
暗淡的砖墙,覆盖着潮湿浓密的青苔和爬藤,暮冢无言,挣扎过的灵魂也没有了声息。梧桐树光秃的树枝在夜雾中像寂寞的手势,你就躲在那朦胧的枝桠上微微叹息。
现在,他们知道你,记着你,牵挂着你,为你拂走过去的轻尘,铲去肆虐的杂草,浇铸新的屏障。然而,对于你,他们真的了解吗,爱吗?也许,在他们而言,你只是从亘古延传下来的责任,从传统中拣选出来的文化,从生活中压榨出的残渣。你,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却流淌延续了这不断的血脉。
血浓于水,这亲情的羁绊把我们缠绕,如理不清的丝,纠结过去、现在、未来。
年轻的山脉屹立在记忆一端,在春雨的洗礼下,仿佛新长的嫩叶,娇羞得滴出水般,惹人爱怜,浩浩荡荡的人群涌入记忆,为那抹绿增添了几缀别样的色彩。似乎充满了生机,却抵不住时间的侵蚀,在现实中迈向死亡的深渊。匮乏生命的蜡烛在墓碑前静静地燃烧,火焰平静地跳动,纵使没有思想,也不敢在这沉睡了百年的山间,在这受人推崇的墓前张扬。充满了生命的山显得格外热闹,四处嬉戏玩耍的垂髫,折柳摘花,光艳鲜丽的外表萌发出大自然的气息;大人忙着张罗祭祀,场面越来越大,祭品越来越丰盛……但,他们靠近你了吗?
纷纷扰扰的这个世界,一层薄土将你与这纸醉金迷,糜烂华丽的世界隔离,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但,一切都结束了,热闹的山在火燎中归复了平静,血红的泪仿佛烙印般深深地嵌在这曾经绿意盎然的土地上,只有稀落的星火在这广阔的山中蹿动,证实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这样,焦黑的土地和灼热的空气重新筑就了这座山,在记忆的那端焕然一新。
你也感受到了那份热意吧?那样的灼热、那样的亲切,虽然沉睡在那厚实的土地下,但仿佛要从灵魂开始,一点点灼蚀,让你的身心再受一次煎熬,心还在颤动吗?还有心的温度吗?还能感受到那种情绪吗?
静静地看着散去的人群,你是否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是否为着他们的这样离去而感到安心?是否还在回想他们的祈愿?泪目浴着那有了岁月痕迹的白骨,从空洞的眼眶中流下,再次冲刷那已被土壤侵蚀的肌肤,但心还在吗?不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而碎裂,跟从那风儿逝去吗?
那一刻的心好像在一片一片碎裂开来,每一道缝隙中都充满疼痛。
但再次看到他们来临,你是否又真切地感受到心脏复苏,再次的跃动,热血的沸腾?当他们看到那依旧矗立在墓前的石碑只有微毫灼痕而安心一笑时,你是否也充满了喜乐?在了解到真正的心意时你是否仍会眷顾他们,它是否又会再次消失,迷失在这茫茫世界?灯火通明的背后,只是无尽的黑暗,你在其中挣扎着点燃自己。
过去的你和今日一样吗?承载了多少孤独,寂寞的辛酸?无声地接纳了多少违心的祝愿?你就要这样落寞地跟随那月儿,亘古不变?
他们或许知道你,或许认识你,但不了解你,更谈不上爱你,只是在一代代责任的接力棒的传承下,挑起了这若有若无的重担,进行着时代的赛跑,但你知道他们,认识他们,了解他们,更爱他们,为他们你不惜一切代价,纵使他们这样待你,你依旧眷顾着他们,应他们所求。
这样的你累吗?心酸吗?痛吗?还能忍受这般的煎熬吗?还能坚持继续下去吗?
然而,如果你放弃了,失去了你,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雨依旧不时地从天空落下,潮湿,清凉,融入土里,归于沉静。天空,很空寂的蓝,翻滚着云朵的痕迹,微风轻轻地拂过,带走纷乱,牵绊,剩下的只是那孤立的石碑,寂寞地望尽世间的埃尘,遥想那过去、现在、未来。
终有一天,你会不再爱他们吗?
你会璀璨地燃烧,终熄灭成灰吗?
灵魂的泪,在生命的延续中轮回。
坟墓无言,但我知道,那正是你执着地回答!
守 墓 人
苍南中学高二(1)班陈强
郊外的晨光是随着小鸟的啼叫声张罗着亮堂起来的。天似瓷器被擦洗过一般,洁净得有些发亮。一抬头,这片水蓝色的天空落在心里,明澈剔亮,蔚成了永恒的颜色。偶尔,澄清的天幕上几点水墨样的大雁劈空飞过,携了风声,才剪破了那缕宁静的蓝色。走在湿漉漉的斑驳着青苔的石板上,清新的空气里夹着溢满的草香,那湖绿色的草似溶化在了空气里,注射入老人的心脾。近处山坡上一蓬蓬素白的襟樱花和一丛丛灿黄的矢车菊相间着,像是一道天然的挽幛,衬托出陵园的庄严。
每天,天刚朦胧地睁开睡眼,将一切笼在模糊中时,守墓老人已经起床了。简单地套上一件军绿色的大衣,他便一深一浅地迈着受过伤的脚,拖沓着空荡荡的裤管,领着已长到腰际的那只老獒犬沿着陵园的四周巡视。他的脚是好多年前在朝鲜战场上给炸瘸的。战后,他拒绝了军队方面的工作安排,执意做了烈士陵园的守墓人。一晃近三十年过去,时光的刻刀在他沟壑着皱纹的脸上蚀刻下沧桑的年轮,他老了。
以前有空的时候,老人会坐在陵园最边上的儿子的墓前,默默地打量着碑文,绽满裂纹的一双手反复地摩挲着,似乎凝视着儿子的面容。老人的儿子是在后来的中越边境战争中牺牲的。儿子战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老人很是淡然,只简单地说了句:“战争总会死人的,更何况是为国家死的。”然后依旧忙自己的事。小孙子那年才刚刚蹒跚学步,这些年即如雨后春笋般猛长,转眼已二十出头了。家景尚算殷实的他突然想当兵,家里人都不同意,孩子来到陵园征求老人的意见,老人沉默了一阵,依然是浅浅的语气:“去吧。锻炼锻炼也好。”于是,孩子今年便在欢送的锣鼓声中参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