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读后感 高中生作文
茅盾的女性形象从《蚀》三部曲开始, 到《子夜》时发生了重大变化。前者是以风云变幻的大时代为背景, 写几位女性角色的命运浮沉和拼搏奋斗, 她们是和整个民族、时代联在了一起, 参与完成了男性化的主流叙事; 后来的《子夜》展现了中国都市的现代环境中的女性。这些女性形象, 并非作家和作品叙述的重心, 较少透露作家主观因素, 作为国家民族话语大叙事行程中的陪衬, 她们和现实女性的非主流、非主体的地位更相适应。《子夜》中众女性所生活的环境吴公馆, 酷似《红楼梦》里的大观园, 是一个乱世风云中的人间仙地, 是容纳一群游离于时代潮流之外的边缘人物的一个乐园。《子夜》里的资产阶级青年男女都是有着作者本人的生活体验做前提的。作者无意中把一些女性们进行了美化, 仿佛北欧神话中的女神降临到现代的吴公馆。丝厂的女工们却是在地狱中挣扎的廉价劳力, 丝毫没有女性的温柔美。这种对照或许可以说明, 林佩瑶姐妹、张素素
等人更凝结了作家的生活体验和审美感受, 更符合作家心中理想的女性模式。本文试图就这一类女性形象, 进行一次个人化的重新解读。一、林佩瑶和她的乌托邦“爱情”《子夜》里最丰满、最有悲剧性的女性形象是林
佩瑶。这位温文尔雅、风姿绰约的少奶奶身上散着仙气, 在喧嚣的人群背后, 她却拾起了灵与肉分裂的痛
苦, 做吴少奶奶的“现实的真味”是那么苦涩, 使她更怀念自己作为青春少女的那个时代。林佩瑶渴望着
古典的贵族的浪漫, 被动地接受了资本主义的现代
文明, 骨子里却默默地进行着反抗。她所憧憬的是“伟大”的爱情, 把心灵寄托在乌托邦的爱情幻想上,而不关心什么股票、公债、工厂、乡镇企业之类的东西。身为妻子的林佩瑶似乎命中注定要承受人格的分裂, 她的诗意的爱情和浪漫的想象都在丈夫和家庭之外。吴荪甫却对此全然不知, 在他的经验世界里, 从来不存在类似的意识分裂。对照吴荪甫的汲汲于功利的资本家的特性, 她的性格似乎更有魅力、
《子夜》里最能体现乡村封建文明与都市现代文明对立冲突的女性形象是四小姐蕙芳。她激烈的精神矛盾是封建社会的集体无意识和开放的现代观念相对抗的表现。她在父亲主宰一切的家庭里受到严
格的管教,“万恶淫为首, 百善孝为先”、“男女授受不亲”等等封建道德阴魂不散, 无形中遥控着四小姐的
思想和行动。她就仿佛是一根草, 被连根拔起, 抛进了物欲横流、光怪陆离的上海, 旧有的价值观遭到冲击, 又不能和周围人们一样去挥霍、享乐。吴家四小姐的显赫地位使她避免了有形的伤害, 可是她和都 市人着必然的隔阂。两种文明的夹缝中的四小姐忍耐着悲哀与孤独。四小姐蕙芳的心灵痛苦打上了精神迫害狂的烙印。她被父亲吴老太爷关在封建囚室里太久, 都市生活让她不适应。一方面是看着与自己同龄的林佩珊小鸟一样在恋爱中逍遥, 少女内心萌发了情爱和性爱的渴望, 另一方面内心受到多年的禁欲主义习性
的牵制。身为女性的被动与软弱, 使她没有勇气主动追求爱情, 便学着已故的老太爷的样子, 捧起了《太上感应篇》, 烧香念经潜心修行。蕙芳的“不端”是由于情爱与性爱的渴望触犯了性的禁忌, 也是由于触犯了父亲的教义和威严。她的被迫自杀, 也是一种臆想, 正如《狂人日记》里的疯子,用疑心的眼光, 去猜想周围的人都曾吃过人, 都算计着要迫害他。四小姐蕙芳的苦修以失败告终, 作家给了她一个比较光明的、不算结局的最后结局:“革命家”张素素率蕙芳逃出趋于堕落而又分崩离析的吴公馆, 去寻找新的自由。《子夜》里有三个出卖肉体的青年女性: 交际花徐曼丽、寡妇刘玉英、少女冯眉卿。她们都在都市的大泥淖里被淹没了。虽然没有草棚里工人那样的生存之苦, 却也不代表女性的自由幸福和文明的现代。徐曼丽是一位典型的高级妓女。她靠出卖性服务给上流社会的男性们带来消遣娱乐, 以此谋求物质的“快乐幸福”。她周旋于众多男人中间并习以为
常, 其卖笑生活看起来似乎是很逍遥自在的: 吴公馆的大客厅里她撒娇邀宠, 左右逢源; 弹子房里有她赤裸裸的“死的跳舞”; 黄埔江上也有她狂乐的身影, 然而在徐曼丽身上, 还有一点典雅浪漫, 在黄埔江夜游时, 玩到荒唐处, 尚有一番屈辱的滋味在心段的追逐, 冯眉卿体现了女性对男权和金钱势力的渴望。从钱与权控制女性, 支配女性欲望的本质看, 资本主义制度和男权利益是一致的。
。《子夜》明确的创作目的决定了它的主要内容, 资产阶级女性们及其人生与情爱, 比起主角
吴荪甫、赵伯韬及其代表的两种资本的斗争, 并不是完整的、丰满的。我们看到作家把女性描绘得个个貌
美, 她们似乎是从遥远的天国中走来, 带上了理想的玫瑰色。这就使得她们虽然有客观的真实性, 也有一
定的虚幻性。刘焕林在《封闭与开放——茅盾小说艺术论》一书中, 明确地指出茅盾塑造的时代女性们所
体现的北欧神话的影响。茅盾在《子夜》里的这种对现实的取舍与艺术的变形并非是对女性的物化, 形
象之中寄予了他对自己熟悉的一类女性的欣赏, 或是对女性美的一种理想。我们不能苛求所有的作家
都能以女性为重心来构建文本写出所有的真实, 重读《子夜》, 只能是在不歪曲作家和文本真实的前提
下, 作出个人化的再阐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