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人性的美丽——读《城南旧事》有感
教学《爸爸的花儿落了》,我总要重读一遍《城南旧事》。这是林海音带有浓郁自传色彩的一个短篇系列,《爸爸的花儿落了》是其中一篇。透过小英子童稚的双眼,作者向我们展示了大人世界的悲欢离合,再现了二三十年代旧北京的风物人情。每次读它,我总会被一种淡淡的忧伤所笼罩,更会被那些熠熠生辉的美丽人性所震撼。
“疯女”秀贞,失去爱情又失去女儿,却苦苦思念着女儿,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农村妇女宋妈,所嫁非人,丧失了一双儿女,却善待东家的孩子如己出一般。那个小偷,只是为了让母亲吃饱和让弟弟读书才铤而走险的,他有他的苦衷和无奈,有他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他会对英子说,“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我们看海去。”兰姨娘有苦难的童年,更有对自由对幸福的渴望,这个很有个性很有反抗精神的青年女性,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爱花的爸爸既是严师又是慈父,他同情穷人,接济革命青年,潜移默化影响着女儿,尤其是他在临终前一天,强忍自己的痛苦教育女儿要坚强的话,是多么令人感动!人,是最平凡的人;事,是最平凡的事。但正是在这些平凡的人事中,彰显出最基本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由此,我想到了我喜欢的另一篇课文《老王》。老王一生命运坎坷,却能够关心别人和感谢他人,临终还不忘别人的恩惠。这是又一个质朴善良的普通人。而作者杨绛在字里行间自然流露的对老王的爱与同情,足见一个知识分子的平等意识和人道精神。在作者看来,人有幸与不幸(包括天赋条件、成长条件、生理条件等)的差别,没有高等和低等的区分,各人境遇不同,但人格上是平等的,都应该得到尊重。知道老王有夜盲症,就送了大瓶鱼肝油;照顾老王生意,坐他的车,让他挣点钱;平板三轮不敢坐了,还是关心老王是否能维持生活。正因为有这种平等意识和人道精神,所以才会感觉人家上门来“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是很抱歉的。老王死了好几年了,作者每每想起来还感觉有愧于这个不幸者,总觉得在他生前,对他关爱不够。跟《城南旧事》中的人物一样,老王和杨绛生活过的那个时代,物质与精神也极端匮乏,而他们没有被灰尘蒙蔽双眼,坚守住质朴善良的美丽人性,温暖了身边的人,也温暖了千千万万的后来人。
柏杨说:“中国人是一个受伤很深的民族,没有培养出赞美和欣赏别人的能力,却发展成斗自或阿谀别人的两极化动物。更由于在酱缸里酱得太久,思想和判断以及视野都受到酱缸的污染,很难跳出酱缸的范畴。”因此他写了《丑陋的中国人》一书,让中国人知道自己的缺点,活得有尊严。《城南旧事》中的小英子,是没有被“酱缸”污染过的,她眼中的这些普通人,没有显赫地位,也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丰功伟绩,但谁能说他们不美丽?而关注他人的冷暖,其实也彰显出自身的美丽。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老王,杨绛在关怀;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疯女子,林海音在牵挂。她们的美丽,有谁否认得了呢?如今,改革开放带来了神州大地的蓬勃发展,可是一部分人在努力追求物质享受的同时,是否正在尽情地表现自己的丑陋?是否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人之为人的美丽?
我想,如果执政者能使公民安居乐业珍惜生命,如果为富者能仁爱待人不随意践踏别人,如果那些总是仰视的目光能更多地投向大地投向人间,如果每个人的美丽一面总被彰显,世间多一点爱,多一点温情,那么许多悲剧也许不会发生。连杀六十余人的杨新海,本想靠辛苦挣钱生活,可打工时连连受挫,人格受到伤害,因此变成了魔鬼;连杀四人的农民工王斌余,在做人最起码的尊严也不存在的时候,就一边行凶一边叫喊:活着不如死了好!跟他们相比,赵作海是幸运的,“被害人”回到村中,他不必顶着死罪把牢底坐穿了。天津火车站候车大厅的那位母亲是幸运的,当她抱着患白血病的孩子哭泣时,遇上了我们的温总理,孩子得到了救助。西单女孩任月丽更是幸运的,虽然少年便承受了很多生活的艰难,但她的质朴善良,她的坚强乐观,被很多网友热捧,而她自己也不为物欲所累,依然保持了那份本色的纯净美。
让我们彰显人性的美丽,让人间多点烟火味,少点功利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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