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 中学法治小故事征文 高二(6)班
饮鸩
中学高二(6)班单双成
他从梦中惊醒,瞪大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扭过僵得咔咔响的脖子,一身冷汗怪不舒服。
三个小时前做过透析的妻子还在病床上沉睡,他紧了紧大衣,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闭上了眼。
阿琴还能撑下去,他默默地想,那接下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男人去交费。站在前台查询处,他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钟,突然想到两年前还未查出患上尿毒症的妻子为了养活这个家而忙活生计。97年国企改制,自己下岗待业在家,阿琴在厂里当焊工,每月一千多勉强支撑这个家,自己那时照顾老人孩子也分不出身去上班。现在妻子倒下了,家里没啥收入来源。这透析费、药钱一个月将近五千,一有点钱就全给医院了。
但医生说不透析阿琴就得死。
走到山穷水尽的人啊,明知是毒药也得先仰脖子喝了解渴……
收费台的护士向他要收费单,他愣愣地盯着柜台上一个斑点有三、四秒,才微颤着手,去掏裤兜。
回到病房,妻子正坐起身够着桌上的水壶。男人忙走上去帮忙倒了杯水,念叨着:“我这不马上回来了吗,当心点。”
妻子笑笑,点了点头,喝了两口水,问他:“臭猪啊,这次要……交多少啊?”
他属猪,她属牛,平时开玩笑都说,臭猪回来啦,大牛挺好的。
他下意识地摸摸有点秃的脑袋,嘿嘿两声:“你就别操这个心啦,上次你吃的那种药这些天有降价啊,省下不少呐!”
费用的确让人吃不消。
借的钱太多了,借几次人家都说,大哥,别来啦,给我嫂子看病别上我这儿了,原来借的钱我也不要了。脸皮薄也得借。
但是,这些水还是救不了渴。
他站在医院门口抽烟,在风里站得脚都麻了,心里一阵涩,呆呆站着。
踏进病房就看到两个警察站在妻子床边,他僵住了,眼前惊雷炸过,腿发软。其中一个走过来,“季先生是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明知这是毒药还是饮了,就在他打那个办假章电话那刻起。
他犯法了,他得坐牢了,他可有一年多没睡好觉了,最近老梦见自己被关起来了,妻儿没人照顾。
私刻公章伪造加收据单……
他嘴唇动了动,但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