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青春不能错 中学生优秀作文选登 高二(七)
高二(七)陈通
指导教师:孙爽红
因为经历,我们成长
虽然不能重觅/绿油油繁花的时光
我们也将不再悲伤/反而在将来的岁月里
更加懂得珍惜幸福和完美
——华兹华斯
不久前和好友说起马哥,然后相视而笑,可过后又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马哥是初三时学校分配给我们班的化学实习老师。
依稀记得两年前马哥来给我们上第一堂课,得体而正式的咖啡色短袖衬衫,一节课下来他的后背湿了一片。当时的他刚从大学毕业,操着一口宁夏特有的普通话读着黑板上歪歪斜斜的板书,满头大汗,一脸红红的青春痘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在当时的情景看来,马哥的一切都是可笑的。
日子就在初三生活的兴奋与紧张中慢慢从指间滑落了。依然是作不完的卷子,依然是无法及格的跳远成绩,依然是不断逼近的中考时间,依然是马哥脸上那络绎不绝的“红豆试验田”。
马哥有副憨厚的表情,让人看上去很是亲切,于是不久便和大家说成一片。下了课也不急着回办公室,只是站在楼道上和男生扎堆聊天,好像他们总有说不完的秘密,时不时发出骇人的大笑声。让我们这些女生甚是妒忌,假装不经意地走上前去问一句“什么这么有趣?”他们总会集体说一句 “Women’s Talking”(男人的对话)外加无数白眼。让人真是气愤无比。女生则会借着休息的空当在露天过道上一边分享零食一边聊聊八卦,说说学校里某某和某某不顾中考压力不知死活的谈上了恋爱。男生和女生有时也是和谐的,大家身体力行地打成一片。我们是欢实了,可段妈忍到无须忍时会站在过道上对着我们大骂:“已经是危楼了,再让你们这些小猪崽子一折腾,说不定哪天支持不住了,把你们都活埋了就不蹦达了!”而此时挨骂的人群中也有马哥的身影,开始段妈为了给为师的留点面子,总是不连带他一起说的。可久而久之马哥并未悔改,段妈也会在说完我们时指着马哥说:“你呀!是老师,这像什么……”这时的马哥总是红着脸看着段妈憨憨地笑。而我们都会摇摇头,鄙视他。马哥还是乐此不疲地和大家打成一片,还是和我们一起被乐此不疲的段妈教育,大家还是同样乐此不疲地鄙视他。
马哥酷爱篮球,也和我们一样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行语。有一次他刚打完篮球满头大汗地往办公室跑,我们拦下他问他“战绩如何”,马哥拉起体恤擦了擦脸上因冲头流下的水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们想着什么,本以为他会说:不好好学习哪这么多闲心?!然后再布置一堆化学作业,可没想到他说:“我的进球你们谈老师都比不上,那可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我们简直都要笑晕过去了。还有一次自习课,见他风风火火地冲进我们班问:“快!谁有杂志?来一本。快呀!”不知谁扔了过去一本《当代体育》,他连忙塞进衣服就要跑,班长赶忙问:“慌慌张张干吗去啊?”马哥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开会啊!”惹得哄堂大笑。
其实马哥教学时还是相当一丝不苟的。常常看他满头大汗地在黑板上列出满满一黑板的化学公式,用粘满粉笔灰的双手拂拂身上的粉笔末转过身讲解,问我们:“懂了吗?”我们回答“不——懂。”转身擦掉再列,回头再讲,末了问“懂了哦!”摇头。再列,再讲。手上的粉笔灰让他的衣服越描越白,衬衫湿了一片。这样的场景总会让大家于心不忍,那时的我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听懂,一定不可以不认真。”我想那时的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所有人都在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努力着。
菲茨杰拉德说:“在星星下面躺着,我从未想过星星,人的青春真像一场梦或是一种化学的发疯挥发。”我想是的,一切都太快。而马哥也要走了。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虽然知道他们的实习期一到,就要真的回学校准备毕业报告,正式开始找工作。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明明那么短。消息是段妈在晚自习时通知的,希望我们作为答谢给马老师买件礼物。听后班上人心惶惶,而马哥并未出现。有人提议要买一件很有意义的礼物,让马哥可以永远记住我们。也有人提议我们干脆去找校长让他把马哥留下来,于公对我们的化学成绩是大有提升的,于私大家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对每一个人都很和蔼。最后也的确这样做了,可校长说:“也许马老师想有更好的发展,我们应该征求他本人的意见。”是的,我们并不知道马哥是否愿意留下,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梦想。第二天的化学课,大家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马哥的到来,设想着马哥的回答。第二遍铃声响起时马哥推门而入,“你们,是我教的第一批学生……”只这一句,他已有些哽咽。不知是哪个女生先“呜……呜……”地哭了起来,压抑的气氛终于爆发了,一片抽泣声此起彼伏,也不知多久,下课铃响起。段妈进来宣布大扫除的任务,而马哥已悄悄地离开了。大扫除后,我们捧着写满同学们祝福的同学录来到办公室时,马哥正在为我们批作业。他接过同学录时再次哽咽,马哥像个孩子一样被一群同样哭得像孩子的男生拍着肩膀劝慰着,诉说的总是那一句“真的很喜欢你,你要加油。”桌上静静地躺着他的眼镜。突然间,想到我们的相遇意味着什么?以后的大家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是否还会有交际?马哥是否愿意留下来?可这些我都没有问出口,好像总有一天所有的事都会自己告诉我们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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