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歌 特岗有奖征文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 作者:本站收集整理  来源:本站收集整理  发布时间:2012-04-13 08:01:06

两个月前,和家人闹了一场。他们要安排我的工作、左右我的人生。以自强为名,我选择了抗拒。我强势地警告他们:“我长大了,我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取优质的生存!”

然而,我的骄傲很快便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参加了两次入编考试都以一名之差被淘汰,我自认为还算是英雄,但终究是失败了。我把这归为命运的安排。我不想远离老家,便选择了特岗。分配那天,我的梦想彻底坠落于悬崖。未曾想过,中学居然也可以出现在荒僻的小村庄里,这如同豆腐汤里的鲍鱼,尴尬且硬生生的摆在了眼前。
 
    第一天到教学楼我得到的是满眼的沮丧:教师灰暗,墙面、桌面“疤痕”随处可见,孩子们稚嫩的脸庞总是或多或少涂上了无知与污垢,衣着也极不整洁,尤其是低年级的小孩子,邋遢不堪。我的心跌落了许久,这种场景让我无所适从。惊恐不已,像是做了一个梦,公主的皇冠醒来后变成了扫把。我开始怀疑命运,怀疑自己之前与家人的抗争的正确性,怀疑这个社会的公正,怀疑自己的力量……倔强不许我在起点处返航,选择了远方,便要风雨兼程。在这开始的前几个星期,最多的心事便是挣扎。沮丧时总能感到梦想的重量,时光不会理会我歇斯底里的嘶吼,我只能把眼泪种在心上,期待它可以开出勇敢的花。越是无法接受,我越是喜欢观望。我看到生活中的凌乱与破旧,如此残酷的割伤我的斗志。我只好一直在心底呐喊:执着的人会生出隐形的翅膀!
    某日课间,我在教室门前踱步。瞥见一个女孩,她十一二岁的样子。之所以会看她第二眼,是因为她有张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有那一头极不相称的“茅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告诉她:“第二节下课你来我办公室。”她果真如约而至,只是带着一脸的惊慌,小心翼翼的寸步挪到了我的桌前。这让我很是内疚,曾不知,大概在学生们看来,进办公室一定是哪里做错了事。为了让她消除怯意,我对着她亲和地笑道:“你来,到我跟前来。”她反而更显得手足无措,不时地抬眼偷看我,缓缓移到我腿旁。“我给你梳梳头发好吗?”我极尽和蔼。她清澈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随即点了点头。我轻轻地把她拉过来,拿出事先准备的小梳子仔细地给她整理起来。我自幼喜欢打理头发,经常关注这一类的“学问”,“造诣”远远超过一般人。为了弥补事前给她造成的惊吓,我根据她的脸型认认真真地为她做了一个极精致的发型。完工后我再三认真“审查”,直到自己觉得很满意。由于她自己看不到后面的头发,我便拿出手机给她拍摄下来。看完之后,她的脸上荡漾出幸福的涟漪。我笑了笑:“满意么?”她羞涩的点点头,跑开了。第二日早晨,我伏在桌上写教案,不经意发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现在我的桌前,我着实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什么时间站在那儿的。我定了定神,和蔼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她咧开嘴,眼睛眯成了缝。她头上顶着我昨天做的发型,大概由于睡觉的缘故,发型已经有些松散。我猜想:她不会是来让我扎头发的吧?掩饰好惊讶,我便试探性的问她:“来找我扎头发的吗?”她用力点了点头,又咧开了小嘴巴。我便拿出梳子给她梳了起来。这次扎的发型辫子有些多,于是有很长的空白时间,为了不那么尴尬,我便和她攀谈。
    “你是几年级的?”我问。
    她不说话,仍是笑。
    我急了:“你不喜欢讲话吗?怎么不回答我啊?”
    她脸有些变红了,但仍是在笑。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莫非她天生不会说话?那我还不停地问她,不是在伤害她的自尊吗?于是我便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你的眼睛是我在学校里见到的最漂亮的!很亮很可爱。你的脸也好白,像个洋娃娃。你如果把头发扎整齐了就像一个小公主。”
    “我奶奶不喜欢给我扎头。”
    天啊,她居然开口了。看来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我心里也一阵窃喜:她说话,表示她已经在接受我了。
    “你妈妈怎么不给你扎呢?”
    “我妈妈不在家。”她眼神黯淡了。
    我突然想起来,老教师们说过,我们学校的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于是我自作聪明地安慰道:“爸爸妈妈出去挣钱把你留在奶奶家了是不是?你要乖乖地,要听奶奶的话哦。”
    “我爸爸妈妈离婚了,”她的声音更低了,“我妈妈在我姥姥家住,我和爸爸住奶奶家。”
    我有点内疚,无意中揭了她的伤疤。只好岔开话题:“你上几年级啊?多大了”
    她又露出笑靥:“三年级。十一岁了。”
    “你喜欢上学吗?”
    “我都是骑自行车带我弟弟来上学。”她似乎有些自豪。
    面对她的答非所问我也只能坦然接受。一方面觉得她年纪小,另一方面认为她肯开口谈天便足以让我一阵窃喜了。我重新找了个话题“昨天其他小朋友有没有夸你的头发好看?”
    “嗯。”她笑得格外灿烂。
    “头发扎好了。快回去准备上课吧,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她“嗯。”了一声,像是得到一个很大的奖赏似的跑开了。
 
 
    很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震撼。小小年纪,她背负的是我想无可想的沉重,然而她纯真的笑脸,却是天堂里才能见到的。她稚嫩的肩膀承载的没有悲伤,而是对生命的热爱和命运的高歌。
    第三天,她又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这次不是她一个人,同来的还有三个长发女孩。我看出了她们到来的目的,微笑着接待了她们。我的心彻底放下了:一直听说单亲的孩子容易孤僻,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想,我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后来,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每到下课都会挤进我的办公室。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不过也不乏短发的,她们是来观赏的。从善言的学生口中得知,我现在是学校著名的“魔发师”了,有很多很多女生都期待能让我帮忙扎一次头发。那一刻,我竟然当着孩子们的面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我可以给她们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却不敢去面对自己乱糟糟的生活?她们视我为最简单的渴望和单纯的幸福,殊不知我却在反复吟唱失望的悲歌。我狼狈的身影延伸入思想的口袋,掏空了我对理想的憧憬,让我对生活的恐惧变得广袤无垠。孩子们一瞬的笑脸却给了我一世的照耀,让我在时光之外看清了生活的面庞。旅行,从来都是一种百转千回的传奇,或许,此时此刻的插曲,是一首千古的绝唱。
    人的一生是否也该如此,在适当的时节、适当的地点,用自己适当的一面降落在现实里。且行且歌,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算是到过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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