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长先生风 实验初中生命教育系列征文“感恩老师”之十七

  韩愈有云：“师不必贤于子弟也。”先贤之语，后生本不敢多言，但是在此，我却要牵强附会地说上一句，“师，心有贤于子弟之处。”韩愈这句话中之“贤”，如果理解为今人之“贤”，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岂不成了为师者，只要能传授前人知识便可了。如果“老师”二字真是此意，那我更愿意将我的老师们称为“先生”。（其实我一直更爱这个称号）而教我们数学的先生，就是其中一位。

    先生已年近半百，身子骨却很硬朗。白发稀疏地布在黑发中，如同脸上的皱纹一样深刻而明显。先生的容貌，我是不大敢说的，因为我不善描人相貌，只是觉着先生很有一种古时私熟先生的味道，稍有些苍桑感，几许白发，老槐般的手时常反剪，来回踱着，再加上他上课时特有的一种儒雅的，“为师者”的韵味，只消再拿把戒尺，便和鲁迅先生所刻三味书屋中的老先生并无二致了。我有时会突发奇想，如果先生是教语文的，那没准真让我以为是在书斋中一般了。个中情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先生教我们数学，也参与过许多教材的编写，按理说，是一位资深。老师了。但既然我称他为“先生”，而不是“老师”。就必然有其中原因。在我看来，先生不光是一位教学老师，更是我们的长者，他用自己半世的沉浮教会了我们求知求真，更将如何做人的道理，全部的，无任何功利地告诉我们，如一红烛。不同的是，先生无悔，红烛有泪。

先生常常指着教室后面的标语，缓慢而有力地念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我印象中，先生总是言出必行的。有了承诺，必然兑现，即便受诺人都已经忘记了。曾有人说：“要想做一个杰出的人，就要先做一个高尚的人。”先生不曾说过自己是个杰出的人，但我一直认为，先生，必是一个高尚的人，这种高尚，不是每个人都感受得到的。

已是深秋叶落时，如往常一样，我还是在扫那像落叶一样扫不尽的问题。随手从书包里抽出两张卷子，也不问X的平方加1大于0（这道题我曾弄错过）就做了起来，一边做一边慰劳我早上未吃饱的肚子，左磨磨右磨磨地完成了，之后便去电脑上做我的帝国经济发展函数关系式，分析实力不等关系考虑是否要跨过轴对称地图去制造别国混乱。

当天下午，赶到学校，当我交上两份卷子时，数学课代表告诉我其中一份可不做，我不觉有些懊悔，我估计我做一道题和脑细胞死亡之比为1：10000。但既然做了，也就交了上去。

谁料数学课时，先生却拿着三份卷子进了。在讲台前，先生高高举起那三份卷子，扫视了一下全班，一字一顿地说：“这一次，我一共发下两份卷子，其中一份是自愿做的，我们班有三位同学完成了这份卷子……”之后的话我忘了，只是记得先生的语气和神情足以让我自豪得有些飘然了。却忘了这份卷子完全不知情而做的。之后，先生又宣布，他将奖励我们三个做了这试卷的“好”学生一本下学期的教辅书。恐怕当时我已喜不自禁，以至得意忘形了。

已是湖冰初破，萌芽未抽的冬末。我正在打理作业。忽然，课代表带着一本教辅递于我道：“数学老师让我带给你的。”到了此时，我猛然想起了先生的那个跨越了大半个学期的承诺，先生居然还记得！但这时，我心中原有的自豪却完全变了味。看到那本教辅上印着先生的名字，我感到了一阵惭愧，这份惭愧来自于我的肤浅。陆游的《钗头凤》中有六字“错！错！错！莫！莫！莫！”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是再合适不过。我错！错在曲解先生的鼓励，错在以之为骄傲，错在忘记先生常说的“踏实”二字。已莫？莫再如此幼稚，莫再如此肤浅，莫再将先生的鼓励作为骄傲的资本！现在，那本教辅还在那里。在先生眼中，它是一种希冀和鼓励，但在我心中，它就像一个警训，每当我翻动它时，都在警训着我：学习，做人，都要踏实！同时，我又深刻感悟到了先生言出必行的高尚品格。

本文本应写感动，有人的文章能催人泪下，我办不到，先生怕也做不到。先生身上的感人之处，融于他的一言一行。记得在那次统计作业中，我们弄虚作假，先生大发雷霆，花了一节课，或责备，或训斥，只讲“做人”二字。记得因我成绩下降，先生找我谈话时，从作业堆中抬起头的姿态，搁下笔的动作，让我坐下的语气和那一句“有兴趣，很好，但兴趣要建立在适应这个社会的基础之上。”的人生赠言。还记得当我们屡次作业不认真。先生生气地向我们强调不管做什么事，态度最重要。更记得先生向我们讲起他编写教材的经历，几个昼夜忘我工作，目的，不是为炫耀，而是让我们明白不付出艰辛努力，不可能成功……

    先生给我留下了太多“记得”。云山沧沧，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当这篇文章完成的时候，先生已不再教我们了，我知道先生临别时要告诉我们什么，先生的话，必然是在教我们做人！云山沧沧，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