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训练:写一篇游记
穿过那条街,我便开始寻找一条闻名的“面线巷”。经过几番周折,终于在巷口卖地瓜的老妇人指点下找到巷子。我原以为其中必然弥漫着浓厚的传奇色彩,说不定乾隆帝下江南就在这里吃过面线,却不料只是因为巷子又细又长而得名,不免有些失落。巷子里的石板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有时还会崴着脚。外婆在前引路,满脸的微笑,我只好无奈地跟随,暗地里庆幸这只是短短的路程,又对这名不符实的巷子颇有怨言。这样无尽地行走,渐渐地,我发现脚底的路好像变得平坦了,青石之间的凹凸也比起平整的石板更真实,更亲切。在走出巷子后,才发觉这的的确确是面线巷。虽一眼望到底,仿佛望眼欲穿,其实却缠缠绵绵……
一路走来,品味古街遗韵,感慨闽南旧事,不觉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我无暇融入其中,赶紧与外婆踏上归途。只是途中不忘眷顾几眼,我想,当记忆渐渐泯灭的时候,至少我的心中还能默默念叨:古街哟,一切安好!
【点评】
作者再访古街,以“我”和外婆的游踪为线,从居民区、无名街到“面线巷”,移步换景,景随人移。既触目班驳的遗韵,又扣问沉淀的历史,真实感受古街的人文景观,字里行间透露出些许欣喜、些许忧伤、些许释然、些许眷恋。行文虚实相生,文采盎然,笔触细腻婉约,心机缜密敏感,令读者恍若身临其境,回味无穷。
川藏高原上,那一簇簇……
孙宇宁
告别了拥有连绵青山、静谧湖泊、如同童话世界一般的九寨之后,我们乘坐旅游巴士驶向了四川省阿坝州境内又一仙境——黄龙。
旅游巴士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川藏高原上颠簸,时而在山脊上疾驰,大地平旷,满眼蔚蓝剔透的天空以及翠绿欲滴的草地;时而又在山谷中盘旋,九曲蜿蜒,眼前只有裸露着褐色肌肤的峭壁和嶙峋怪异的乱石堆。巴士突然右侧、左转,车身内便伴随着一声声惊呼,同行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含蓄,男士们则失去了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形象。时而整齐划一的向左倾斜,时而又忽地向右倾倒,车身内的驴友们没一会便东倒西歪了。只是那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抬起被摇晃得头晕目眩的脑袋,向周围望去,呵,原来大家都一样。头晕目眩却笑意盎然。看来,“玩的就是心跳”这话,不谬也。
一路的颠簸之后,当正午的阳光冲破连绵的阴霾,雨点般洒落在褐黄的几乎寸草不生的大地上时,所有人的视觉焦点一下子对准了路边的一簇簇金黄的植物。
“那是什么呀?”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
“黄菊喽!”随行的导游先生立即用了一种极不职业的口吻回馈了我的好奇。
要知道,在这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寒带,年冰冻期长达8个月以上,除了苔藓等低等植物,其它植物难得一见。于是,这一簇簇连成一线,一线线缀成一片的山菊自然令人感到惊奇了。在驴友们不断的要求、请求、祈求之下,司机大叔在罗嗦了无数遍“高山缺氧,不宜久留”之后,终于踩下了刹车,泊车在一片野菊身边。我将脑袋伸出窗外,仔细端详起那既没有绿色叶片,也没有伸展枝茎,甚至几乎没有花瓣的,只有三颗黄豆般大小的怪异品种。花朵成堆的盛开,紧贴大地,匍匐着直接绽放在大地上。我走下车,小心翼翼地拨开花堆,拔出一朵来,回到车上,望着托于掌心的有着纯粹金黄颜色的幼小植株,久久地思索着它长相如此怪异的奥秘。
在驴友们七嘴八舌的猜测及鸿篇大论之中,我似乎也从中理出了一条逐渐清晰的线索。植株矮小,没有茎干,于是,在川藏高原上有了很强的生存能力;没有叶片,花瓣稀少,于是,将所有养分供给了种子的成熟。生存和繁殖,渐渐成为了这些生存在恶劣自然环境之下的野菊花们惟一的追求——它们的生活因简单而美好!
从川藏高原回到四季如歌、繁花似锦的家乡已经快一年了,许多美景在记忆中渐渐泯灭,只有那一簇簇野菊,依然鲜明。偶尔,我会学学它们,给自己做做减法,让欲望少一点,让压力小一点,让自己的生活少一点界限,少一点喧闹,少一点严肃……在做减法的过程中,我也渐渐悟出了“简单”的人生真谛。
是啊,就因川藏高原上那一簇簇野菊,我不虚此行。
【点评】
川藏高原一行,不乏山水奇观,但作者标新立异,独爱黄龙野菊。文章先极力渲染高原之险,为“黄菊”蓄势,曲径通幽,再由一问一答言归正传,渐入佳境,而后客观描写“黄菊”特色,触景生情,情理相生,在感悟“简单”之中收束全文。行文跌宕起伏,脉络清晰,主旨鲜明,构思独到。又宛若一曲高原民歌,感觉既粗犷,又清新,既辽远,又切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