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语文月刊 古诗词鉴赏练习4 诗歌赏析

②西都：指洛阳。宋时称洛阳为西京。　

③清都：传说中天帝的居处。山水郎：为天帝管理山水的郎官。　

④疏狂：狂放不羁。　

⑤敕（音赤）：指天帝的诏令。　

⑥累（音磊）：再三。章：指上呈天帝的奏章。　

⑦觞（音伤）：古代盛酒的容器。　⑧玉楼金阙：指汴 京的宫殿。

【品评】

　　　此词袒示了作者放浪山水，傲视王侯的情怀。据《宋史》本传载，靖康中， 朝廷将作者召至京官，欲“处以学官”。作者固辞说：“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禄非所愿也”。此词当是他由汴京返回洛阳后写下的明志之作。词开篇即以“清都山水郎”自命，表明自已爱好山水乃是出于天性，而并非趋奉儒家“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说的娇情之举。接着，“天教懒慢”句又进而声称自已的懒散的生活方式和狂放的性格特征亦属天赋，因而无法改变。放笔直陈中，不惟胸臆毕见，而且豪气四溢，直摩东坡壁垒。“曾批给露”二句仍然假托天意以抒怀抱：既然天帝钦准我管理露、风、云、月，我岂能不与之长相亲和？言外颇见避世远俗、栖心自然之意。换头“诗万首”三句遥接上片中的“疏狂”二字，对之进行形象化的图解。“诗万首、酒千觞”，既是极写其诗思之富、酒量之豪，也见出他对诗酒钟情之深。显然，朗咏与酣饮于青山绿水之间，几乎是作者的隐逸生活的全部内容。“几曾着眼看侯王”，不仅表现了对功名富贵的鄙与夷，而且轩露出卑视王侯的铮铮傲骨。较之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愤恨程度有所不及，却更见冷峻与轻蔑。结穴“玉楼金阙”二句重申不愿返回朝廷、征逐名利，只愿诗酒狂放、隐逸终老的心志，其中，“慵归去”又与上片中的“懒慢”二字相应，章法虽具变化却不失严密。此时正值北宋覆亡前夕，作者为愤世嫉俗之情所役，一味企求避世远俗，而没有对国事表示应有的关心，这是令人读后不无遗憾的。

朱敦儒之词中，最爱还属鹧鸪天（西都作），每颂出口，朗朗动听，气势昂然，于心中便自然生成由衷之羡慕：“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嫩慢带疏狂。曾批给露支风敕，累奏留云借月章。”呵呵，好一个气势超然、嫩慢疏狂、给露支风、留云借月之清都山水郎，如此放荡不拘之生活，与其说是一种态度，不如称其为一种追求。“诗万首，醉千场。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此为一种出世之生活方式，涂诗饮酒，醉插梅花，漫步山水，云风露月，大自然之赏赐，老天爷之赏赐。或问侯王为何？或问玉楼为何？统统见鬼去吧，悠闲自得，自然仙境。

　　胡云翼先生《宋词选》称“几曾著眼看侯王”为作者“卑视权贵”，窃不以为然。“卑视”，鄙视也，极度贬意。然世上看不上权贵者，有“卑视”之人，并非均为“卑视”，或有人生活习性生来散懒，不适合权贵生活方式也不一定，诸如有人好静喜欢听歌，有人好动喜欢踢球一样，两者并无实质冲突。作者不曾著眼看侯王，也只是不喜好侯王们之生活方式而已，绝非“卑视”。朱敦儒此诗大致作于宋徽宗宣和末年（1125年）。此前一年（1124年），因政乱作者已经辞官回到洛阳，隐居洛阳期间曾有数首作品出现，其中就有这一首；而此后一年，即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作者又被召至京城，命以官职，辞不就。《宋史·文苑传》载：“靖康中召至京师，将处以学官，敦儒辞曰‘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禄非所愿也。’固辞，还山。”依此可以看出，作者辞官，并非“卑视权贵”，实“麋鹿之性”耳。

　　关于本词，另一笑谈便是蜀人武横之讥了，此典出自宋·周必大《二老堂诗话》。

　　《二老堂诗话》“朱希真出处”条载：……秦丞相晚用其子某为删定官，欲令希真教秦伯阳做诗，遂落致仕，除鸿胪寺少卿，盖久废之官也。或作诗云：“少室山人久挂冠，不知何事到长安。如今纵插梅花醉，未必王侯著眼看。”盖希真旧尝有（鹧鸪天）云：“……”最脍炙人口，故以此讥之。淳熙间，沅州教授汤严起刊《诗海遗珠》，所书甚略，而云：“蜀人武横诗也。”……

　　被奸臣秦桧要挟起用，为作者75岁之时，无可否认，作者一生所追求之清都山水郎般生活，终于晚年发生转轨，此次转轨注定了他一生挂冠隐逸之生活方式被大大地打了折扣，晚节不保，以至于其作品也几乎因此而消失殆尽，75年之“高尚”竟不及1年之“堕落”，可叹人之品格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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