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身与沃尔夫奖(图)
1984年5月,以色列总统贺索,亲自在国会颁赠 5万美元的沃尔夫奖(Wolf Prize)给国际著名的数学家陈省身(S.S. Chern)教授。
同时取得5万美元的,还有匈牙利科学院院士保罗·厄多斯。(关于他的传记事略,请看上文的介绍。)
这个奖金是相当于数学诺贝尔奖。事实上,诺贝尔奖有物理、医药、文学、和平等项,但从来没有数学奖。
因为是诺贝尔希望奖金能给在科学上的发现或发明,能“马上”给人类带来福利。而数学发现的东西,很难说在短短的十几年中,就能看出对人类幸福有什么贡献的地方。
陈省身获得数学界最高荣誉
在1978年,以色列政府创设了沃尔夫基金会(Wolf Foun dation),纪念发明家、化学家沃尔夫,每年颁赠在农业、数学、医学、物理、化学及艺术6大类的奖金。数学界认为,这奖金是数学界最高的荣誉奖。
陈省身教授,现在是美国柏克莱数学研究所所长。
在1981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建立两个新的国家数学研究所:一个是建在柏克莱大学,另外一个建在明尼亚波利(Minneapolis)的明尼苏达大学。
陈教授现在已是72岁了,他从事几何研究已有50多年的历史,是公认为当代几何学权威。
在1970年,他获得美国数学学会颁给的 Chauvenet奖, 1976年得到美国国家科学奖章(National Medal of Science)。这是在美国科学、数学、工程方面的最高成就奖。
他不久前,还获得了美国数学学会颁给的史提勒奖(SteelePrize),以表扬他在数学研究上的贡献和数学教育上的努力。
他教过杨振宁、丘成桐
他指导差不多50多博士学生的论文。可以说,“桃李满天下”。给他教过的学生,在大陆的就有吴文俊、杨振宁等,在美 国的廖山涛(后回大陆)、丘成桐等。丘成桐还是第一个中国人,以他的卓越工作取得国际数学学会给予的Fields奖章。
陈教授是在1911年10月26日生于浙江省的嘉兴。他在10岁以前,靠自修就能做相当难的算术题目。中学时,念的英文书是 Hall和 Knight合写的“Algebra”代数和“高等代数”(Higher Al gebra)Wentworth的“几何”(Geometry)及Smith写的“三角学”(Trigonometry有中译本),他做了许多习题,打下好基础。
他后来相信:如果年轻人打算一辈子搞数学,他必须在求学的任何段落,与老师一样好!老师做不出的题目,望能告诉他怎么做。好的数学家,最初根本不必怎么教。
在1926年,他进入天津的南开大学。1930年在南开毕业。在30年代,南开是中国新数学的一个中心,主要是由一位叫做姜立夫的教授主持。姜立夫教授是在1919年,取得美国哈佛大学的数学博士,也是最早在美国取得数学博士的学者之一。
院士中最年轻的一位
陈教授要学科学,可是却没兴趣做实验,因此只好偏向教学。他从南开大学毕业后,就到清华大学去当助教,1931年至1934年,成为清华大学的研究生。23岁时,他获得留学德国的奖学金,来到汉堡。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从事法国卡当(Cartan)及德国凯勒(Kaler)理论的研究,24岁考取汉堡大学科学博士。
毕业后,他来法国与卡当教授做研究,他后来认为受卡当教授的影响很深。
1937年夏天回来中国,在清华大学当教授。在战争时,清华搬到昆明成为西南联大,他教一些高级的数学课:如李群、微分几何等。
1948年,中央研究院在南京选第一届院士时,他是获选的81位院士中最年轻的一位。这一年他以代理数学所长的身份,准备在南京九华山建数学研究所,建好后,时局变化,因国府南迁,研究所未能成立。
陈教授在1943年,来美国普林斯顿的高等科学研究所工作,从 1943至1945年,他开始学代数拓扑及纤维业(Fiber bundles),并做出后来在数学界上被命名为陈氏类(Chern Class)的东西。
1945年和平,他就回到中国,1948年12月31日,他再离开中国到普林斯顿,以后又到芝加哥大学教书共11年,最后在1960年到加州的柏克莱大学执教,一直到1980年退休为止。
他在20年前回台湾暑期讲习,曾刺激许多有才智的青年读数学。美国现在一些闻名的中年华裔数学家,有许多人是当年曾受他影响和栽培的。
1978年他回大陆讲学,后来再回去几次,主持国际性的微分方程和微分几何会议。
我只想帮中国的忙
1984年1月初,台湾立法委员张希哲,在立法院提出质询,指出陈省身最近访问中国大陆,还承诺6月到北大讲学,要台湾的中央研究院加以处理。
新上任的院长吴大猷教授,却以“院士曾往大陆访问,撤销名衔并无意义”表示他的意见。
事后,陈省身教授,在接受美国《世界日报》的记者电话访问时表示:
“我虽然去了几次中国大陆,1983年却没有去过。1984年5月,我要到以色列领取沃尔夫奖,……然后6月份去欧洲。并无到北大讲学的打算。不晓得立法委员张希哲说我最近到大陆,1984年要去讲学,这样的消息是哪里来的?”
“很多人去大陆,只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目前台湾海峡两岸的隔离是暂时的,将来终归要统一。中国人都不反对两岸的中国人往来,目前虽做不到,有中间人来去,应该不成问题。我去大陆,完全是学术。个人对政治没有兴趣。我只想帮中国的忙,现阶段由于大陆需要帮的忙多一点,台湾自己人材已经不少,我就去大陆。1970年以前,我常去台湾,5个科学中心便是我建议成立的,将来有机会,我还要回台湾。”
“我们眼光要远大,政党好坏由人民去判断。学术与政治不一样,保持适当的分际,对两者都好。”(见《世界日报》1984年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