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德勃罗:沿着博物学传统走来

减小字体 增大字体 作者:本站收集整理  来源:本站收集整理  发布时间:2009-10-11 08:12:56

  对于布尔巴基的全面评价涉及数学的建设以及数学教育的开展,是个很严肃的话 题。最后引 马季芳为《今日数学:随笔十二篇》所写的译后记中的一段话:“美国自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花了20年功夫大搞‘新数学运动’……不幸,改革的指导思想全部采用布尔巴基学派的 主张,过分 强调抽象理论的重要性,排斥一切实际应用,全部新教材中竟没有一道应用题。结果事与愿违,学生的数学成绩普遍降低。……美国数学界受此打击,痛定思痛……补救之 道,在于数 学家不应孤芳自赏,必须面向群众,用生动活泼的语言,讲述本学科的性质、发展,及其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各方面的广泛应用,借以增进世人对数学的了解和兴趣。”

  自我推销

  芒德勃罗始终生活、工作在逆境中,在70年代中期以前,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更谈不 上真正理解他了。他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不同学科中窜来窜去,哪一个学科似乎也没有特别注意他。维纳在《人有人的用途》中两次提到他算是个例外,维纳那时搞的“控制 论” (Cybernetics)也是新鲜事物,理解的人也不多。

  芒德勃罗发表了许多论文,但他回忆说,当初发表每一篇都十分艰难。他不断投 稿,审稿人 对文章的批评毫不留情面(那时他没有名气),稿件被一次次退回。关于星系结构的论文始终难以发表,“我关于星系的工作在别人知道它之前是不可接受的,而在它成为可接受的之前 ,人们又不 知道它。”发表出来的也做了一些修改,特别是编辑命令他删除“可疑的哲学” (dubious philosophy)部分。

  在写作风格上,芒氏后来坦率地承认,他不得不装成某个领域的内行的样子,在 论文中故意 加进一大堆数学公式和推演细节。虽然也不是特别成功,因为他始终带有极强的“异国口音 ”(foreign accent),“但是这种办法对于把我的论文发表在一些好的学术杂志是必要的和 充分的”。

  芒德勃罗把科学界对他的学说的态度分成四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人们总是问: 你是谁?你 为什么对我们的领域感兴趣?第二阶段则是:这与我们所做的有什么联系?你为什么不用我们所知道知识来作解释呢?第三个阶段是:你能保证这是标准的数学吗?我们怎么不知道?第四 阶段是:这些 领域的数学家怎样评价你的工作?芒氏对后两个问题的回答是:“我能保证这是标准的数学。只是人们很少知道。他们无所谓,因为我的工作并没有增加什么数学。”

  1964年他参加了在耶路撒冷举行的“逻辑学与科学哲学大会”,在会上作了“尝 试性的分形 宣言”(tentative fractal manifesto)的报告,可惜没有正式发表出来。到了70年代初芒 德勃罗手边已经积累了不少发表 的和退回的稿子,据说已经堆成了堆(90年代时他不断地抽出一些略加修改就发表了)。

  芒德勃罗一直在思考着,当今学科分化严重,学科壁垒森严,像他这样东一榔头 西一扫帚, 在不同学科进进出出的,很难站稳脚根,别人不会承认自己。如果要生存下去,就不能与正 统对着干。短期策略是,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尽量隐藏自己的真正意图,争取多发表一些论文,审稿人和 编辑希望怎样修改,自己就怎样修改。而长期战略是,要学会自我推销,最终建立自己是“教皇”(Pope)的一块阵地:即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学科。

  1973年芒德勃罗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一年他到巴黎去休假,此时他叔 叔佐列姆已经退休,正好可以邀请他在法兰西学院(College de France)作一场重要的报告。这 对于自己发表一篇一般性宣言以及解释清楚自己多种不同兴趣的内在 统一性,是一个黄金时 机。他作了精心准备,在准备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整套工作比以前自己所知道的 更完备、更协调了。讲座在1973年1月进行,极其成功,一个朋友告诉他,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具自传 色彩的科学讲 演。芒氏回忆说:“我受到好多赞扬,会上根本没有敌意,这使我认识到我多年的荒野生涯行将结束了。为了概括我的统一方法,不久我就造了”分形“(fractal)这个 词,并把这次 的巴黎演讲的内容扩充为一本法文书,这部书1975年出版,不久后又稍作修改出了第二版。”

  直到1973-1975年,他才改变了自己的“政治”地位,此前在所有领域他都是局 外人,他的地位和声音都不容许宣布自己的哲学和他的交叉科学方法。1977年的“这本法文书标志着我 从零敲碎打 方法到现在的统一方法的转变,不久分形几何学就变得很有组织了。我的生活方式也深深地发生了变化。你们可以说,我已变成了我的创造物的奴隶。”

  这之后芒德勃罗变得似乎有些狂妄。他写文章和书充满了第一人称,他常用“我 宣布”、“ 我认为”、“我发现了”、“我运用了”、“我认定”、“我证明”、“我命名”、“在我漫游我自己新开创的、新开发的学术领地里,我时常行使对新领域中的路标进行命名的权力 ”。著名科 学史家柯恩(I.Bernard Cohen)在《科学革命史》一书中指出,他与自己的学生以及同事进行了长达15年的调研,发现用“革命”词句描述自己成就的科学家并不多,一共 无疑,许多 人不欣赏他这种文风,所以在他成名后许多人公开反对他也就不奇怪了。

  对于纯粹数学家来说,芒德勃罗并非数学家。在他的成就达到最高峰时,他甚至 遭到一些同 事的辱骂。有人认为芒德勃罗关于自己在科学史上的地位的说法简单是神经病,他们说芒德勃罗向别人述说的贡献,纯系吓唬人,耸人听闻。

  这也难怪,芒氏经过曲折的道路,终于取得社会的承认,他急于让世人欣赏他的 成就,急不 可待地希望别人都知道他第一个发现了什么、第一个采用什么方法得到了什么结果。格莱克 (James Gleick)说:“他甚至会写信给一些写了分形方面论文的作者,责问人家为什么不引 用他的文章 与他所写的书!”芒氏的一位朋友里希特(P.H.Richter)替他辩解道:“他一生坎坷,与别的数学家很难相处,为了生存下去,他必须采用这种战略,不断鼓吹他的自我。如 果他不这样 做,如果他不这样自信,他就永远不会这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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